“狗不理”商标纠纷案浅谈中国商标的保护

案件一

一提到“狗不理”，大家会不约而同的想到天津狗不理包子，殊不知，在山东济南同时有一家天丰园出品的“狗不理猪肉灌汤包”。同时二者之间针对“狗不理”商标的使用问题还曾发生过激烈的诉讼纷争。

两家“狗不理”均具有较久远的历史，并彼此具有一定的传承渊源。

在正式入文之前，我们先来看一个小故事。

清咸丰年间，河北武清县杨村（现天津市武清区）有个年轻人，名叫高贵友，因其父四十得子，为求平安养子，故取乳名“狗子”，期望他能像小狗一样好养活（按照北方习俗，此名饱含着淳朴挚爱的父子亲情）。狗子十四岁来天津学艺，在天津南运河边上的刘家蒸吃铺做小伙计，狗子心灵手巧又勤学好问，加上师傅们的精心指点，高贵友做包子的手艺不断长进，练就一手好活，很快就小有名气了。

三年满师后，高贵友已经精通了做包子的各种手艺，于是就独立出来，自己开办了一家专营包子的小吃铺--“德聚号”。由于高贵友手艺好，做事又十分认真，从不掺假，制作的包子口感柔软，鲜香不腻，形似菊花，色香味形都独具特色，引得十里百里的人都来吃包子，生意十分兴隆，名声很快就响了起来。由于来吃他包子的人越来越多，高贵友忙得顾不上跟顾客说话，这样一来，吃包子的人都戏称他“狗子卖包子，不理人”。久而久之，人们喊顺了嘴，都叫他“狗不理”，把他所经营的包子称作“狗不理包子”，而原店铺字号却渐渐被人们淡忘了。（咳咳，大家知道了“狗不理”商标的由来，接下来我们正式进入正文啦）

天津“狗不理”包子由“狗子”始创于公元1858年清朝咸丰年间。1994年10月7日，天津狗不理包子饮食（集团）公司在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商标局注册了“ ”文字商标，注册号为第769005号，核定服务项目为第42类，即餐馆、备办宴席、快餐馆等服务。1999年12月29日，“”商标被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认定为驰名商标。2004年8月24日，该商标进行了续展核准，有效期至2014年10月6日。2005年4月8日，天津狗不理包子饮食（集团）公司变更为天津狗不理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天津狗不理”）。2005年10月7日，上述第769005号“”服务商标，经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商标局核准转让，天津狗不理集团有限公司成为受让人。

1943年，商人魏子衡在济南当时最繁华的地带大观园开设了一家饭店，名字叫“天丰园”，专营“狗不理”包子。他从天津聘请了以李文志为首的10名厨师，他们制作的包子的方法和天津的“狗不理”包子是一脉相承的。因此，天丰园开业不久，“狗不理”包子就在济南叫了响。久而久之，天丰园饭店的名字渐渐为济南人所忽略，“狗不理包子铺”的名字反而成为家喻户晓的了。济南的“狗不理”包子从上世纪40年代初开始经营，到1948年济南解放，一直畅销不衰。1956年改为公私合营。济南市大观园商场饮食商店天丰园饭店开业日期为1973年，全民所有制，主营猪肉灌汤蒸包。据济南大观园商场于1986年9月12日向济南市一商局的申请附设旅馆申请开业的报告，天丰园饭店经翻建后，拟将一、二楼以经营狗不理包子为主，加炒菜和包办酒席。1986年11月7日，又就天丰园饭店增加经营项目向济南市一商局进行请示，报告中称拟将一楼经营“狗不理”猪肉灌汤包、应时炒菜、便餐、米饭、水饺等。

2006年4月，天津狗不理发现天丰园饭店长期以来冒用“狗不理”名义从事餐饮经营活动，分别于2006年4月、9月、11月，对天丰园饭店经营的狗不理包子的场所进行了现场拍摄。从照片显示，天丰园饭店在其二楼南侧经营狗不理包子，并在一楼楼梯口、楼梯过道、二楼门口以及二楼窗外使用和悬挂了带有“中华老字号狗不理包子”、“中华小吃狗不理欢迎您光临”、“济南名吃天丰园狗不理包子”、“天丰园狗不理包子”字样的宣传牌匾、墙体广告和指示牌，在饭店使用的名片和价格单上，也出现了“狗不理传统名吃”和“中华名吃狗不理包子”的文字。据此，天津狗不理认为天丰园饭店的行为构成了对天津狗不理商标权的侵害，先后两次向济南市中级人民法院起诉，并两次上诉，最后申诉至最高法院。

但本案结果是，法院认为天津狗不理所有的“狗不理”是注册服务商标，而天丰园饭店的“狗不理猪肉灌汤包”属于商品名称，前者是注册商标专用权，后者是商品名称权（对于该认定的合理性与否尚不做判断）。最终法院判决天丰园饭店停止在其宣传牌匾、墙体广告商或以其他形式使用“狗不理”三字进行宣传，但却未禁止其对“狗不理猪肉灌汤包”作为商品名称进行使用。

案件二

目前中国知名商标尤其是中华老字号的海外保护形势十分严峻，商标被“抢注”对于知名品牌尤其中华老字号来说是中国企业海外发展挥之不去的噩梦。

网络数据显示，我国曾有超过80个商标在印度尼西亚被抢注，有近100个商标在日本被抢注。有近200个商标在澳大利亚被抢注。在海外，甚至有专门的“老字号商标转让公司”。在德国有一家名为OKA的I公司专门向中国商品下手，连续抢注了“王致和”、“洽洽”、“老干妈”、“白家”、“金麦郎”等中国老字号商标。

天津狗不理在上世纪的日本也曾面临商标的维权危机。上世纪80年代，天津狗不理和日本大荣株式会社（下称“日本大荣公司”）合作, 在日本开设“狗不理”分店。其后，日本大荣公司借“狗不理”商标在日本没有注册之机，于1993年在日本将“ 狗不理”商标在第43类餐厅服务类上抢先注册在自己名下。此后，狗不理集团便一直与其谈判协商然而未果。截止到2005年，狗不理集团利用“狗不理”商标在日本10年专用权有效期要届满的机会，重新展开谈判，并利用相关法律为依据，在付出巨大的代价后，最终迫使其放弃续展。

在“狗不理”商标取回的过程中，天津狗不理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成本。虽然历经千辛万苦取回了商标，但已失去了十年的日本市场，极大地迟延了拓展海外市场的时间。

综合上述，从“狗不理”商标在国内及海外的艰难维权历程可以看出，中国知名商标尤其中华老字号的现状是不容乐观的，在立法上尚无专门的法律进行保护；在意识上，对知名商标尤其中华老字号在国内外应赋予的必要保护的意识尚未被给予足够的重视，最终导致目前知名商标及老字号在国内国外所处的尴尬地位，可以预见，这种情形在短时间内也只会越来越严重。那么，对于老字号或者其他普通商标，我们应该怎么进行保护呢？

首先，企业要重视自身商标的注册保护。

不管是知名商标还是老字号商标或是普通商标，在投入到市场之前（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市场）都首先要通过注册的方式获得商标在相关产品或服务上的商标专用权。

这样的好处主要有以下几点：1、利用法律的强制性和借助行政手段对自身商标进行保护；2、有利于通过商标注册对使用商标的宣传；3、在注册过程中必然会涉及到商标的查询，对于商标（主要是普通商标和知名商标会面临这个问题）来说，可避免因存在在先商标，而使自身商标的使用陷入因侵犯而引起的诉讼中；4、避免因后期已经投入使用的商标被迫停止使用而引起的商标经营及宣传过程中投入的高额人力、物力和财力成本的浪费。

其次，要加强商标的监测。

其实，对于自身商标被抢注，无论在国内还是在国外，被抢注过程中都有能够采取维权救济的时间段（如在国内主要是商标异议期内对商标提出异议），但流程上如果错过了这一时间段，再进行商标的维权就会异常艰难了。因此，企业须密切关注国内及国外的商标公布信息，如发现与自己的商标相同或近似商标在相同或类似的商品或服务上提出的注册申请，及时向国内外主管部门提出异议或要求。该过程中如果可能最好委托专业的商标代理组织进行市场追踪监测，及时反馈侵权信息。

最后，对自身商标进行防御性注册。

商标注册的保护原则（除驰名商标外）都是申请在先原则，即是指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申请人，在同一种商品或者类似商品上，以相同或者近似的商标申请注册的，商标局受理最先提出的商标注册申请，对在后的商标注册申请予以驳回。对于除驰名商标外的一般商标，如果想对商标进行跨类保护的一个有效途径就是进行防御性注册。即在不同的商品或服务类别上对自己的商标进行注册。具体的注册类别的确定可以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如业务范围、发展方向等因素，在专业人员的指导下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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